本帖最后由 钝刀1979 于 2011-9-5 17:04 编辑
家有四宝之“蔫” 临晨四点醒来，被蔫的哼哼唧唧吵得无名火起，跳将起来狠狠踹他的鬃毛——脚碰到他鬃毛我就收脚（狠狠的脚走了， 正如脚狠狠的来； 我抖一抖脚趾头， 不带走一根蔫毛）。他夜半哼唧的原因只可能有两种，要么想和我们亲热点和人挨着睡，要么他实在憋尿憋拉熬不到天亮了。于是我把他抱上床看是不是第一种情况，他却添添自己的小鸡鸡——在告诉我：爸爸，憋得慌！蔫是一个异常乖巧懂事能读人心的小家伙，他如果能憋到天亮，他一定会憋住不发出一点声音不吵到我短暂的睡眠。所以我必须起床带他下楼去方便！ 下楼他急急忙忙地尿了几泡，拉下一条，然后就很自觉地扭头回家——他不是不想遛遛转转呼吸一下四五点钟清爽的空气，而是他觉得耽误了我的睡眠！你见过这么懂事的小玩意吗？ 也无睡意，那就写写蔫吧。 蔫注定是我这辈子最刻骨铭心的一条狗。 零七年，蔫被飞飞捡回来——确切地说是捧回来时，可怜巴巴地又小又瘦又丑，只有巴掌大，毛发稀疏邋遢，瘦骨嶙峋，卑怯无助的眼神触碰到我的目光，我觉得我的心一下摔到了地上碎成了七八十片片。我说：这么蔫，就叫他老蔫吧。我们几个赶紧给蔫弄了点馒头香肠水——吃的那个香啊，吃完了把地下的馒头渣都添地干干净净。晚上我又拿纸箱剪个圆洞铺点布给他做了个窝，从那以后家里他和我最要好，连拣他回来的飞飞都嫉妒（自从他朝蔫喷了一口烟呛得蔫直打喷嚏后，蔫见了他就有点怵，尤其一见他点烟，立刻躲的远远地）。 刚回来感觉不一定能养得活——太蔫了，他估计是一窝中最小的，先天营养不足又受哥哥姐姐们排挤欺负吃不上几口奶。但在妻的精心调养下，居然长胖长大了。估计他也特高兴，觉得遇见了命中的天使。晚上爱蹲在我俩中间陪我们看电视，每每到了十点，他就困地不行了，但还非要撑着不卧下，打盹打的摇摇晃晃地，真是太好玩了。比起现在，那个时候蔫吃饭很好，虽然主要吃馒头香肠，但馒头里拌一些肉汤芹菜也吃，喝牛奶，夏天热爱吃奶油雪糕，一口气吃过一根小布丁，苹果也吃一些。最爱吃的零食是红薯条、奶片（妻专让他补钙一大盒一大盒买了好多奶片），还爱吃瓜子——小爪子趴在你腿上等你给他嗑，嗑得哪有他吞地快，往往急的他哼哼唧唧——蔫从小就爱哼哼唧唧，长大也没改，能像说话唱歌一样抑扬动措有平仄有腔调，煞是好听。 他的玩具有一只我捡回来的小高菲针织狗狗和一只大布熊以及妻的一只拖鞋。他特喜欢抱着小高菲含着人家突出的鼻子如醉如痴，回忆一下襁褓的温度——后来小高菲的鼻子终于掉了。长大一些胖乎乎地时候就开始欺负大熊，大熊鼻子毫无悬念地先掉了，接着是一只眼睛。后来我们惊奇地发现，这小家伙居然开始在大熊身上发情，动作千奇百怪气象万千（此处删去10000字），每每惹得我们狂笑不止。而那只小红拖鞋则是高兴就叼着甩甩——这是蔫从小到大咬坏的唯一的鞋。就破坏性来说，蔫比后来的鬼脸和虎妞乖得太多了——他从小太善良了，玩着咬我们手的时候，向来都是看着我们的眼睛，只要眼睛透漏出一点点疼的意思，他马上就松口。善良的后遗症就是磨牙的年龄没有把牙磨得足够尖锐，以至于后来吃大块的肉和整根带塑料皮的火腿肠都费劲——需要给他切得小一些和去掉塑料皮。 第一次带它出门，一路上吓得浑身发抖两股战战。后来习惯了就好了。一次走在路边被绊倒了，小玩意便耍赖不起，冲着妻委屈地哼哼起来，妻心疼它，赶紧抱了起来。慢慢地，开始每天固定早午晚遛他，他很自觉再也不在家里拉尿。每天早上6点，他便跳上床舔舔我的眼皮，告诉我该起来出门晨练啦。中午晚上回家一进门，他都准时在门口迎接，冲上来连亲带扑哼哼唧唧热情地无以加复犹如久别重逢。太航小区绿化很好，小区氛围也是平民的安逸恬静，蔫由衷地爱这这里——他的“故乡”。每天遛，蔫认识了很多的“狗友”，什么"贝贝""大黄""咖啡豆"等等，咖啡豆是一条和蔫品种接近的黄白色的小妹妹，蔫对她一见钟情，每次见了都六神无主神魂颠倒恋恋不舍，甚至有一次趁我不注意跑去企图跟人家私奔，害我找了一上午。贝贝是一只头上扎小辫子的白卷毛的羞涩狗美眉，见了别的狗都怕的要命，唯有见了蔫很投缘，俩小家伙一见面就互相狂追狂跑兴奋异常。如果后来不搬家的话，估计小贝贝就是蔫的妻子了。 租住太航小区52号楼那两年对于蔫来说绝对是幸福的回忆。可惜后来我们不得不搬走，另租别处。而在搬家那几天，蔫病了——他生命中最大的噩梦袭来，他得了犬瘟！犬瘟几乎就是狗狗的鬼门关。蔫高烧不止，身体也开始抽搐.......那些日子，我和妻茶饭不香天天奔走于宠物医院。去的第一家医院是体育路上的“博爱”宠物医院——事实证明，那里的医生是完全没有爱心唯利是图的冷血品种。一个操南方口音的女人一口气在蔫背上一个地方打了八针然后宰了我九百，还告诉我治好得花上万！（希望大家绝不要去这个变态的地方！）蔫眼泪旺旺地在我怀里惨叫着不让那个女人再靠近，我们只得再找到一家喜乐医院治疗。喜乐的两位大姐还不错，对蔫也很好。检查，然后输五天液。第一天还担心蔫会像隔壁另一条病狗一样歇斯底里地反抗、五花大绑地输液，后来发现担心完全多余，蔫太懂事了，输开液以后就安安静静几乎一动不动地趴4、5个小时——他知道我在救他！后几天输液，大姐直接和我说你送过来就忙去吧，他很乖，快输完你来接他就行。接着是打五天针，打针蔫有点怕——“博爱”那个打针女人给他造成很大的心理阴影。我每天骑车用一个户外大背包背他去医院，每天一见我拿包蔫就藏，而打完针就着急要往包里钻。再后来就是喂一个月的药，常常喂得他恶心欲呕。忙了一个多月花了近五千血汗钱，好歹把蔫救活了。 病好以后的蔫骨瘦嶙峋，且留下了头部抽搐嘴合不住的后遗症，情绪极度低落。我和妻马不停蹄地对蔫展开了身心重建工程：妻隔几天就给蔫炖一锅香喷喷的鸡腿，而我的任务就是想着办法地找地方遛狗。 蔫有了一个大姐姐——门口小摊贩养的一条小母狗“丑妞”。丑妞和蔫相处地特别好。我们也常喂丑妞吃的，丑妞后来敢到我家作客。进门以后她就特好奇的趴在兔笼子前观察兔子，也不咬也不叫也不靠近。有一天晚上，丑妞被恶人打死吃肉了。我和妻都特别难过，都有些怨恨那个小贩——养了狗晚上为什么不让狗进屋里呢？蔫肯定很奇怪，姐姐哪去了？ 过年回家，爸妈让我们把蔫抱回老家他们养。路上，为了掩人耳目也为御寒，我用毛毯包裹着蔫。六七个钟头蔫在大巴车上都很乖很安静。一车人都以为我们抱着个小婴儿。过完年的离别是惨痛的，尤其对于妻。哭了一路一车，又哭了几个礼拜。不用费尽心机去喂蔫遛蔫，生活确实很轻松。但一开门没有迎接者，一早醒来没有湿漉漉的小舌头添我的眼皮，也怅然若失。 电话那头，妈妈的絮叨每次都是以蔫为中心：蔫蔫今天和我们逛超市去啦、蔫蔫有女朋友啦、蔫蔫把某某姑娘认成他妈妈（妻）啦、蔫蔫被别的狗欺负二弟弟给他报仇踢了那狗一脚、蔫蔫和我们坐5路车啦、蔫感冒啦吐啦不过抱一抱唔一唔就好了、蔫想妈妈看着你们的婚纱照哭啦、蔫捡了一只兔子、邻居小孩路人都夸蔫蔫漂亮、给蔫蔫改了一件白衬衣穿别人说你家狗狗还是白领哪、蔫蔫和我们进银行啦、蔫当爸爸啦有六个孩子长得都像他生下来不久别人就全要光啦........ 转眼两年。 今年上半年，和爸妈一起住的弟媳妇怀了娃娃，很多人劝把狗处理了，爸妈很犯难。妻体谅大人，让把蔫再抱回来吧。 蔫刚回来很不适应。搬了家，房子不是他印像里的家了。而家里又多了一只小猫（蔫不在期间捡回来的小流浪猫），无疑乖巧可爱的虎妞分享了爸爸妈妈很大一部分的爱和时间。蔫感觉自己不是爸爸妈妈唯一的爱，心里的羡慕嫉妒恨绝对是难以抑制的。他开始和虎妞抢爱，时不时驱赶吓唬虎妞。然而几个月下来，虎妞基本不怕他了，敢于挑逗地和他玩，时不时伏击他一下，抱他一下，他真生气了才给他点面子跑到一边。蔫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虎妞这个弟弟，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好歹也是个伴。 蔫吃东西是我们最头疼的。他吃的东西种类很少，只有鸡腿（别且只爱吃妻炖的）、牛肉（太贵，只能偶尔喂他）、红薯条（饭后甜点）、奶片（零食）。买的最好的皇家狗粮也只是给我面子吃几粒，余下的就是虎妞的牙祭了。前天我俩喝蒙古奶茶，发现蔫对泡茶的奶豆腐（内蒙的特产，就是牛奶晒干切成豆腐状，很贵！比生牛肉贵两倍）很感兴趣，喂他，狂吃！妻又好气又好笑：“你这家伙，就拣贵的吃！想吃海参鲍鱼不？” 夏天到了，给蔫剃了个狮子妆，俨然一只小小小狮子。 | 
发表于 2011-9-5 1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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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9-9 18: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