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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19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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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小学开学的日子,也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
从第一眼看到王朔那篇《动物凶猛》,到姜文的影片《阳光灿烂的日子》,我总是想起小说或剧本里的那句话:“那时候永远是盛夏,大晴天。太阳总是有空出来伴随我们,阳光充足,太亮,使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在我的记忆里,或许同样是那个阶段的回忆里,日子也总是盛夏,大晴天,没有阴雨的印象,空气里弥漫着干燥的花的芳香。然而在我脑海中浮现的常常是华灯耀眼的夜晚,街边昏暗的路灯以及店堂里明亮的光线交织着,颠倒众生一般的浮华乱世。
那阵子,我身边的朋友都或多或少地发了财。大家陶醉在一夜乍富的喜悦和张扬中,行走在各个酒店、餐馆、聚会里。白天躲在窗帘背后的暗处昏睡,夜晚衣着光鲜地穿梭于人声鼎沸的局……也许正是那段时间留下了某种不实在的印象,因而当我看到吸血鬼的电影时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徐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徐生随母姓,全名徐维。他的母亲叫他维托,他的发小们都毫无恶意地叫他杂种。之所以在这里正重其事地将那个女人称为他的母亲,是因为唯一一次见面时,她让我体会到了如今早已逝去的旧时风华。她是个很清高的上海女人,后来听朋友讲,她年轻时在香港认识了一个洋鬼子,他就是徐维的老爸。因为这段姻缘,他们母子俩才能衣食无忧地住在北京的一个四合院里,不劳而食。
认识徐生,是因为他替我挡酒。那时我还没有生病,在席间是不怕酒的,只是通常也没人认真地跟我喝,因为喝赢个女人不算光彩,喝输了更是丢脸。
除非遇到个已然喝醉的家伙。
那天就遇上了。
那是个朋友的朋友,不熟,因而彼此都撕得下脸。他脸似猴腚一般拎着个瓶子坐到我身边时,我的手下意识地摸到后腰上,朋友在桌子下面踹了我一脚,我立刻就有些恼了:我讨厌有人死皮赖脸地找我喝酒。
那会儿,第一次见面的徐维就说替我喝,惹来朋友们的笑话。那猴腚男人仗着酒意骂了徐维几句,隐约中听到杂种两个字,我即使不明底细也看得出徐维那张漂亮的脸蛋子上带着点混血基因,替他痛恨这个称呼,但他一脸不在意。
朋友中特别喜欢我的人不多,但是真敢惹我的人也很少。事情不了了之后,徐维就势坐在我旁边,旁人告诉我他的名字,他却坚持要我叫他徐生。
“妞,”他用很标准的北京腔叫我,然后又冒出一句广东话:“饮杯。”说完把自己杯里的啤酒先喝了一大口。
看过一些香港电影,叫什么生的男人总有一点少东家的感觉,衬着徐生那张不中不洋的脸看着很古怪。
我挺喜欢他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对人的尊重劲儿,就对他举举手里的酒,仰头见了底。边上的朋友起哄地“好”了一声,徐生愣着眨了眨眼,不言不语地也喝干了杯子。
我很邪地冲他乐,顺手抄起一杯朝他举了举,干了。朋友的哄笑声越发地响,说,徐生你丫还能喝不过个姑娘么?
他接过旁边递来的杯子也喝了个干净,然后伸出食指指着我:“你是个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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